山海之约——记武夷山、鳝鱼滩观鸟行

拙石

海滩赶鸭人老陈


老陈，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见到老陈是看到福建鸟会的老等和一个黑黑的、有些驼背的老头在潮水退去的滩涂上说话。我们都忙着观察欣赏H，没有谁去注意他。

H飞走了，我回过身来，看到那个黑老头扒开沙子，露出一个个小贝壳，老等告诉我：这是用海鲜养鸭人的老陈，他的鸭子就吃沙滩下面的小贝壳，鸭蛋黄是红的。

老等说晚上可以住在老陈鸭寮旁边的树下，有稀饭吃。这时候估计也没有谁太在意这位养海鲜鸭的老陈。我在海滩上捡到一只软壳的鸭蛋，交给了老陈，他向我笑笑。

我们继续看鸟、拍鸟。天快黑了，118喊：老陈煮好了稀饭，叫大家去吃。我们背着包走去，这时候还没有决定住下老陈家的鸭寮旁。

稀饭已经盛好了，铁锅里是红红的炒蛋。加一块放入嘴里，有蟹黄的感觉，这还是整个鸭蛋炒出来的效果，不仅仅是蛋黄。这是不同寻常的鸭蛋，不同寻常的鸭子，不同寻常的养鸭方式，不同寻常的养鸭人。

我开始注意海滩赶鸭人老陈了。
他艰难地用当地的普通话与我们交流，讲到开心处，就变成了当地话，看到我们一脸茫然，又变回干涩的普通话。但是他愿意和我们交流，从他的谈话中，我简单了解一些信息。

老陈16岁就从海堤的对面来到这片沙滩上，开始了海滩赶鸭的生活，一晃40年过去了。两个儿子在外面务工，老伴在海堤对面的家里卖鸭蛋。

目前他拥有五六排杉树（具体什么树？请教。），三个鸭寮，一间棚厨房，两条船：一条改造成一个小卧室，一条是他每天来回运送鸭蛋、食物的交通工具。

他继承了数千年的近乎原始的牧鸭方式（没有考证人类什么时候开始驯养鸭子的，估计总有几千年了吧）。当海水退去，他把鸭子感到潮间带，鸭子自己用宽大的嘴巴挖食沙滩下面的小贝壳，少量捕食滩涂上的小鱼小虾等等。丰富而优质的食物资源，使得他的鸭子保证了产蛋量，鸭蛋优于任何养鸭场的质量，鸭蛋黄发红，炒蛋泛红泛黄，有一种明显的蟹黄的感觉和味道，沙沙的，香香的。

40年的牧养，他掌握了一套把喂养饲料的鸭子怎么学习挖食海鲜的方法，使得鸭子明白海水退去可以觅食的时空概念，我认为这些都属于长年积累的厚重经验，属于老陈个人的知识产权，具体方法不予公布。这种近乎原始的牧鸭方式在全世界所剩不多，是研究农业经济的活着的范例。

被老陈感动还不在于以上所述的这些，老陈给与我的感动可以用两个字概括——憨厚。这从福建观鸟会一大批朋友的接待与陪同观鸟也可以感知，福州人的热情和真诚深深打动着我，他们的热情与真诚一直伴随着我们江苏鸟会在福州观鸟的这些天，我想这种感觉会一直保存在心底。

老陈本来是忙碌的，他要根据潮水的涨落，按时把上千只鸭子赶下海，赶回来。本来说我们的早餐稀饭得我们自己动手，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刚起床，他就做好了早餐等我们。我们都带了充足的干粮，一再说：老陈，你忙你的，我们有吃的，中午就不麻烦你了。没有想到我们3日中午看鸟回来，老陈不但准备好了稀饭，还有一锅海鲜汤。白菜、蛏子、海虾一起清煮，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吃法，科学而营养，鲜美和清淡。蛏子和海虾我都没有吃，一下子喝了两碗海鲜汤，美丽的味道全在汤里哦！

老陈以他多年的经验，建议我们住宿在他鸭寮东侧的大片沙滩上，还提供了宽大的塑料布和薄被、蚊香（后来感觉沙滩上并没有蚊子）。事实证明，我们如果按照自己的计划夜宿，不被夜里的涨潮冲走也被打湿。老陈说：住在他鸭寮旁边的人就是他的家人，他得负责安全和食宿等等。如果你住在远处的观鸟屋或者其他地方，他则管不了，并且其他地方也不安全。他提醒我们远处有钱物被偷盗等等，而他这里有条看家的狗，并且他长年住在这里，鸭寮附近一般没有人敢来偷窃。

3日中午，喝完美味的海鲜汤，我们和老陈长谈了一阵。知道他的鸭蛋非常畅销，不过只在当地小镇上出售，也只比其他鸭蛋每斤贵5毛钱，每斤6.5-7块，大概每个鸭蛋8-9毛钱。按照我们的了解，这样的鸭蛋在大城市卖到5块钱一个没有问题，关键是没有人知道老陈的鸭子，没有知道这样原始的方鸭方式，没有人知道鸭子吃海鲜产蛋。福建鸟会的老等开始说给我们听的时候，都以为这不会是天方夜谭吧。两天与老陈的相处，我们真切地感受到老陈和老陈的鸭子，一样的淳朴。

下午，随着潮水退去，我们再一次欣赏了H。要离开了，老陈一直送我们，还给我们提出回去的两条路线供我们选择。我们在老陈这里吃了三餐，老陈还顺送两位女生到海堤对面，我们两次提出给钱，老陈再三决绝，还是那一句质朴的话：来到我这里住，就是家人了，哪里要钱呢。

拙石

尾声

带着老陈的质朴，我们离开了海滩。

福州，福建鸟会的朋友已经排好了海鲜大宴，等我们回去呢。一遍遍地询问我们的回去的时间，这种真诚和老陈一样，让人感动。

4日，夏至大姐一家陪我们去福州国家森林公园观鸟，紫啸鸫、老鸥则陪张宇等到  观鸟。出发前就听说住在森林公园的桫椤中午请我们吃饭。激动哦！

周六的森林公园人气很旺，鸟气也旺，我们还遇到了在武夷山的原生态等几位福建鸟会的朋友。我预期收获了新种：钩嘴林鵙、长尾缝叶莺。意外收到了白腹隼雕！兴奋哦！

难忘的还有中午桫椤请客的海鲜面，我最喜欢这样的简单用餐了，轻松愉快，还不需要觥筹交错的来往。海鲜面，贝壳等海鲜是桫椤亲自在海滩上捡的，满含着她的深情厚谊哦。海鲜面，一个字——鲜！两个字——真鲜！三个字——还是鲜！回去说给张宇等听，我看到他们的哈喇子流到了脚面上，呵呵。

回去了，到宾馆洗漱，休息，整理行囊。

夏至大姐敲门进来，她又来送我们了。看鸟分手的时候，我们再三说：我们人多，一切方便，就此别过，欢迎南京来。可是，这位热心、真诚的老大姐，还是跑来了。

真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——福建的鸟友哦！

我爱你们！

鼻涕耷不流

这次太遗憾鸟，几位来福州的那天俺去513，擦肩而过。。。

久仰拙石，辛夷等诸位大名，惜未谋面，希望下次能去江苏回访。

再赞！

[ 本帖最后由 鼻涕耷不流 于 2007-8-9 20:27 编辑 ]

紫啸鸫

:heart :heart :heart

毛兔

好地方

拙石

多谢福建的鸟友抬爱了。赞誉都是过奖了。你们的真诚才是最宝贵的。